最近,国际钾肥市场再起波澜:澳大利亚矿业巨头必和必拓欲鲸吞加拿大钾肥公司,俄罗斯两大钾肥巨头乌拉尔钾肥公司和西利维尼特钾肥公司谋求合并,原本集中度很高的钾肥市场可能进一步“压缩”。全球尤其是粮食生产大国开始担心,世界钾肥供应一旦形成寡头垄断格局,世界粮食生产将受到严重影响。
如果必和必拓并购成功,其钾肥产量到2015年将达到2500万吨,近全世界消费量一半,加之此前收购的加拿大阿萨巴斯卡钾盐公司和埃塞俄比亚17000平方公里钾盐开采权,届时将在全球市场形成翻云覆雨之势。与此同时,俄罗斯两大钾肥公司合并后的产能将仅次于加拿大钾肥公司。供应方垄断程度加深,势必削弱需求方的议价力,进而损害到粮食生产国的利益。
相较于必和必拓并购力拓案所引发的反垄断呼声,此次全球钾肥生产整合之所以引发更多关注,原因在于,两者虽走的都是“垄断资源、谋取定价权,获得暴利”的老路,但是前者涉及的是工业原材料,后者却直接关系到粮食生产成本和普通人基本的生活成本,如果再考虑粮价为百价之基,它也将对宏观经济产生影响,因此并购颇具争议也就不足为怪了。
钾肥资源在全球分布不均,加拿大和白俄罗斯、俄罗斯占了百分之七八十。有专家指出,这种因地理分布和稀缺性造成的天然垄断,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通过大规模资本扩张谋求全球垄断或市场支配地位,势必限制正常的竞争,其结果会加剧资源的稀缺性。人们不能接受的,是这种以限制竞争、谋取暴利为目的的全球性垄断行为,遑论这种行为可能直接影响到数十亿人口的吃饭问题。
钾肥只是全球粮食生产领域资本过度集中的冰山一角。近几十年,欧美等发达国家农业资本集中度不断提高,有的还形成了强大的集团和联合体,涉及种子、化肥、农药、机械等方面。正如联合国食物权问题特别报告员德许特所言,美国孟山都公司和陶氏公司等大企业掌握着全球使用最广泛的种子、化肥和除草剂等产品的专利权,却让发展中国家的小规模生产者买不起生产资料,严重制约了农业生产。近年粮食危机的爆发不无上述因素在起作用。
全球化时代,资本循着利润而到处扩张。如果说在封闭经济时代,资本在国内的扩张还受到政策、社会责任及法律的约束,那么在民族经济、区域经济封闭性格局不断瓦解、国际法律规制尚不健全的今天,全球化资本的大规模扩张更显得没有忌惮。着眼于全球经济的健康发展和人类共同的福祉,为逐利资本设定适当的道义边界还是必要的。